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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怎麼的,我最近常常失眠。

有的時候我會不知道自己的定位;有的時候產生錯覺;有的時候狂妄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境界;有時太過悲觀。

當我思考著自己要成為什麼樣的人,做什麼樣的事情的時候,我總是開始有了偏差。一陣風應該做的事情是吹拂、是散播;一條魚應該做的事情是悠游、是穿梭。那是天生的本能,我想,是所謂的責任和義務。這些舉動讓世界看起來像世界,讓一切的律動看起來像是律動。

然而,我的定位在哪呢?我像是一隻小船,在深的太遼闊的海中漂泊,一只舢舨如何用小小地槳和海浪拚搏?要如何仰賴薄薄的帆攔阻起事境遷移的狂瀾?

我連要如何行動都不知道了,無時無刻都在手足無措。

不論我做什麼動作都看起來不是『應該有的』一部分,都是我自作主張,都是偽造品。這是一座塵封的迷宮,長存我的生命中。只是我連入口在哪裡都不知道,更沒方向感尋找所謂的出口。失去羅盤的水手就像是離開襁褓的嬰兒,除了挨餓受凍,連對時間還擊的能力都沒有。

除了狂亂還是狂亂、除了混雜還是混雜、除了迷還是迷、除了找還是找。

一直有句話告訴我們,生命會自己找到出路。我曾經是生物,但是最近覺得自己除了肝,心也開始慢慢僵硬。那跳動變得太有節奏,節奏安穩平靜到有些麻木。我怕,也許有一天我必須陳列在礦石的展館中。礦石是否還有能力找尋自己的出路?誰願意替我眺望那一望無際的太平洋?

所以我失眠。失眠的人是感覺不到空氣的。感覺不到空氣的人和世界隔成了一間暗房,成就了一場無謂的皮影戲,上演在我眼皮的舞台,主角是這個世界,操偶人是某隻殘酷的手,可以稱它時間,或是稱它為過往的一切。

有時候我累了,有時候我想睡。但那些時間一閉上眼,我以為已經逝去的一切又再度回到我的眼前。花紅葉綠,繁雜無序。我以為睜開眼,能夠擺脫嘻嘲笑鬧的他們,但只有更多的時間和過程陷入我瞳孔的黑洞。我不是不願意釋放,只是因為那感觸太深、太深、太深。某種夜的引力使它無法自拔。

也許某個部份的我是愛失眠的。晨起的露珠有如夾竹桃之毒,芬芳的危險,危險但卻誘人。我是入彀的短視之人,我是暴虎馮河、是有勇無謀。

是我,一人在近晨三點的夜色中試圖涉水,涉過那匯流的滔滔江水,在星空與沈澱的霧之注目下,撈起一顆顆不同尺寸的孤獨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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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kunjoriana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